信用證欺詐及其防范救濟措施

1/18信用證欺詐及其防范救濟措施論文摘要信用證是國際貿易中運用最為廣泛的結算方式，由于它以銀行信用為保證，以銀行獨立性付款責任為基礎，因此具有一定的可靠性和安全性。但由于信用證獨立于基礎貿易合同、開證行承擔第一付款責任以及銀行只對單證作表面審查這三大特點，使得不法商人有機可乘，信用證欺詐案件屢屢發(fā)生。只有加強對信用證欺詐產生的原因、表現(xiàn)形式的認識，才能采取有力的防范措施，依法對信用證欺詐進行有效地遏制。關鍵詞信用證欺詐獨立性原則單證相符軟條款風險防范隨著國際貿易的不斷發(fā)展，信用證也逐漸產生和發(fā)展起來。因為它在原有商業(yè)信用的基礎上加上了銀行信用，解決了遠隔萬里的貿易雙方之間互不信任的問題，因此成為國際貿易結算中最常用的方式。但是，由于信用證內在的特性及交易的基本原則所固有的理論缺陷，致使近些年來信用證欺詐日益盛行。本文將對信用證欺詐的產生原因、表現(xiàn)形式以及防范措施作初步探討，以加深對信用證的認識、加強對信用證欺詐的防范并采取有效的救濟手段。一、對信用證欺詐的認識信用證欺詐的概念及表現(xiàn)2/181、信用證欺詐的概念根據(jù)跟單信用證統(tǒng)一慣例以下簡稱UCP500的規(guī)定，信用證是指一項約定，不論其名稱或描述如何，由一家銀行依照申請人通常為進口商即買方的要求和指示或以自身名義，在符合信用證條款的條件下，憑規(guī)定單據(jù)自己或授權另一家銀行向受益人通常是出口商即賣方或其指定人付款或者承兌支付受益人而出具的匯票。信用證是國際貿易發(fā)展到一定歷史階段的產物，作為被廣泛使用的結算方式之一，其一定程度的可靠性促進了國際貿易的發(fā)展。但是，也應該看到在信用證給國際貿易輸入“生命血液”的同時，大量的信用證欺詐案件頻繁產生，嚴重動搖了信用證本身的安全性，給國際貿易活動造成不良影響。由于國際商會不是統(tǒng)一的立法機關，也沒有對信用證欺詐作出定義，加上各國法律對欺詐的規(guī)定不同，因此目前各國對信用證欺詐的認定主要依據(jù)的是各國的國內法。我國民法通則施行意見第68條對欺詐的定義是“一方當事人故意告知對方虛假情況，或者故意隱瞞真實情況，誘使對方當事人作出錯誤意思表示的，可以認定為欺詐行為?！币罁?jù)這一定義筆者認為，信用證欺詐是指利用信用證制度3/18的獨立抽象性原則和單證嚴格相符原則，提供表面相符實際不能代表真實貨物的單據(jù)以騙取貨款支付，或開立“軟條款”信用證或者虛假信用證，企圖騙取貨物、質量保證金、履約金、傭金或壓低價格的商業(yè)欺詐行為。2、信用證欺詐的表現(xiàn)形式根據(jù)上文所下的定義可以將信用證欺詐分為以下幾種表現(xiàn)形式使用偽造、變造或作廢的信用證。這種情形主要包括買方使用虛假銀行名義、開立假信用證和冒充真實銀行名義、開立偽造信用證以騙取賣方貨物，或者是賣方騙取買方開出真信用證再加以涂改變造直接騙取銀行付款，或者使用過期的、無效的信用證。偽造、涂改信用證所需的單據(jù)、文件。這主要是指偽造信用證所需的單據(jù)去銀行結匯，或者涂改相關單據(jù)，往往是采取預借、倒簽提單或是出具保函換取清潔提單等方式，使單據(jù)表面符合信用證要求，制造單證一致的假象。交貨不符。這是指賣方雖然提供了表面符合信用證要求的單據(jù)，但其貨物實質上屬于假劣產品或者是在數(shù)量、質量上不符合買賣合同的要求。使用“軟性條款”。軟條款信用證是指開證行開立的信用證條款中帶有付款條件含糊不清，所附條件生效方式隱伏著虛假性，開證行付款責任不明，信用證所規(guī)定的某些單據(jù)4/18被開證申請人控制的信用證。此類條款的存在賦予了開證申請人或開證行單方面隨時解除付款責任的主動權，使得表面為不可撤銷的信用證變成了變相的可撤銷信用證。以其所附條件的生效方式表現(xiàn)出的虛假性和隱蔽性而言，這類條款對我國進出口企業(yè)的危害比單純的偽造信用證更勝一籌。因此，信用證軟條款又稱為“陷阱條款”。在實踐中，不法商人不一定只單純采用其中一種形式進行欺詐，往往可能是幾種形式相結合。例如較為常見的有將偽造單據(jù)與交付假劣貨物結合的方式，企圖制造單證相符的假象來騙取貨款。因此，在認定是否屬于信用證欺詐時，需要結合各種形式及其特征仔細甄別。信用證欺詐的產生原因1、信用證機制本身的特性是產生信用證欺詐的根源。第一，獨立抽象性是信用證的基本特性之一，根據(jù)“獨立抽象原則”，信用證一經(jīng)開立便獨立于基礎合同之外，即使合同無效，也不影響信用證的支付，只要單據(jù)符合信用證的要求，開證行不能援引信用證以外的原因拒付貨款。這一原則是信用證賴以生存和發(fā)展的基石，信用證之所以能夠在國際貿易中起到如此非凡的作用，與其息息相關。試想如果將信用證與其基礎合同掛鉤，則無異于賦予開證申請人任意利用基礎合同對抗信用證的權利，使受益人事實上無法享受信用證付款方式下的收款保障。因此可以說，5/18否定獨立抽象性原則就等于是扼殺了信用證的“生命”。但是，也正是由于這一原則為信用證欺詐的滋生提供了溫床，欺詐方往往利用這點，偽造了信用證所要求的單據(jù)，以此作為索取款項的憑證，而銀行根據(jù)此項原則只審單不驗貨，這就為不法分子留下了可乘之機；第二，信用證的另一原則即“表面真實原則”也是欺詐產生的誘因。UCP500第15條規(guī)定“銀行對任何單據(jù)的形式、完整性、準確性、真實性、虛假性或法律效力，或對于單據(jù)中載明或附加的一般及/或特別條件，概不負責；銀行對任何單據(jù)中有關貨物的描述、數(shù)量、重量、品質、狀況、包裝、交貨、價值或存在，或對貨物發(fā)貨人、承運人、運輸人、收貨人或貨物的保險人或其他任何人的誠信或行為及/或疏忽、清償能力、行為能力或資信情況，概不負責?！边@一規(guī)定說明對單據(jù)的正確與否,銀行只要認定其“表面相符”便沒有任何“把關”責任，即應無條件支付貨款。這就使得銀行的審查僅僅限于單據(jù)表面，而沒有實質審查其真實性的義務，這無疑是為那些不擇手段偽造單據(jù)的欺詐分子打開了方便之門。2、國際上對信用證的性質尚未形成統(tǒng)一認識，缺少合力打擊、防范欺詐的有效措施。首先，關于信用證法律性質這個古老的問題一直以來都存在著爭議，英美法和大陸法的法官和學者始終爭論不休，6/18到現(xiàn)在也沒有明確的結論，各國判例及權威理論對這個問題的界定也很曖昧。雖然在英國或者美國，判例常常用合同法的概念來說明信用證的問題，或者判決直接指稱信用證是合同，但是信用證的開證人和受益人之間卻沒有訂立合同的合意。受益人也沒有付出可以令信用證具有約束力的或可以強制執(zhí)行的對價。在信用證開立之前，開證行和受益人也許還是陌生人。因此美國將開證行在信用證項下的義務叫做成文法義務。但事實上，部分的英國和美國的判例在說到信用證的性質時都認為信用證是一個合同。在美國的判例中有很多的判例是當事人同時提交合同項下的和信用證項下的訴訟請求，甚至侵權項下的訴訟請求。在英國，權威學理承認信用證項下的法律關系可以使用絕大部分合同法基本法律原則。與英美法系判例和學理類似，大陸法系國家也經(jīng)常把信用證關系視為合同關系。盡管大陸法系國家沒有信用證的成文法，但是根據(jù)他們法律習慣也通常在民法典原有的條文中尋找依據(jù)。而我國的司法實踐中，只有少數(shù)案例才使用合同法的規(guī)定，其余主要是直接使用UCP500慣例來解釋信用證。我們可以看到，雖然世界各國的判例和學理在解釋信用證的時候都不同角度地解釋為合同，但是仍存在較大差異。各國態(tài)度不一致就對如何界定信用證性質、如何正確適用法律造成一定阻礙，致使信用證法律適用比一般合同的法律適用復雜得多，穩(wěn)定7/18性和預見性也相對較差，使得那些不法商人得以鉆法律的空子，想方設法規(guī)避法律的制裁，進行信用證欺詐。其次，國際上缺少合作打擊和防止欺詐的有效措施。盡管信用證交易欺詐的危害性已引起國際貿易界的廣泛關注，但由于各國法律規(guī)定不一，利害關系不同以及技術性方面的原因，防范信用證欺詐的國際合作的實質性進展不大，在一定程度上助長了欺詐活動的升級。3、利用信用證欺詐相對于其他詐騙活動而言具有無可比擬的優(yōu)勢。國際貿易的跨國性、交易雙方在語言文字、商業(yè)習慣、貿易法規(guī)等方面存在較大差異，進行市場調查、貨物運輸和保險等都極為復雜，這些條件恰好能為欺詐活動做掩護，加上上文所述各國沒有懲治信用證欺詐的統(tǒng)一規(guī)定，規(guī)避法律的制裁相對容易，這些大大降低了欺詐活動的風險，使欺詐分子有恃無恐。而且，他們往往可以利用信用證欺詐獲取巨額利潤，收益通常都在幾十萬、幾百萬甚至上千萬以上，這對于那些投機商人來說無疑是一大誘惑。此外，除了上述主要原因之外，各國單證格式不一致，當事人不熟悉國際慣例等也是信用證欺詐產生的原因。二、對信用證欺詐的防范、救濟措施信用證自它產生之日起，其主要作用是作為一種提供銀行信用保障的國際貿易支付手段，而并非是為了防止欺詐。世界上也沒有任何一種制度可以完全防止欺詐的發(fā)生，也8/18沒有任何商人情愿成為欺詐的犧牲品，這就需要一方面采取有力的措施對尚未發(fā)生的信用證欺詐進行防范，另一方面對于已經(jīng)發(fā)生的欺詐進行及時有效地救濟。當然，最主要的仍應當以防范為主。信用證欺詐的事先預防措施首先，在信用證交易過程中，交易各方都應當注意以下幾項原則第一、謹慎性原則，俗話說“小心使得萬年船”，在這種通常情況下都是數(shù)額巨大的交易中，各方當事人更應當慎之又慎；第二，規(guī)范性原則，只有嚴格遵守國際慣例的相關操作程序，嚴格按規(guī)定辦事，才能夠將風險降到最低；第三，專業(yè)性原則，在從事外貿工作中，無論是哪一方都應當盡量提高工作人員的專業(yè)素質、業(yè)務水平，只有具備扎實的專業(yè)知識和豐富的從業(yè)經(jīng)驗，才有能力對付信用證欺詐這種“高智商”的犯罪活動。其次，不同的交易方防范信用證欺詐的方式各不相同。主要體現(xiàn)在第一、申請人通常是買方，想要防范信用證欺詐應當注意以下幾個方面審慎選擇貿易伙伴，深入進行資信調查。買方應當盡可能通過正式途徑來接觸和了解客戶，盡量挑選在國際上具有一定聲望和信譽的大公司做交易，不要與資信不明或資信不好的客戶做生意，這是買方把關的第一步，實際上也是9/18最重要的一步。當然，除了對賣方進行資信了解外，對相關銀行也應進行資信調查。在確定交易方式中，盡量選擇有利的價格條件和付款方式。國際貿易中，使用頻率最高的貿易術語是FOB和CIF這兩種。兩者的最大區(qū)別在于誰負責租船，簽訂運輸合約。在簽訂合同時，買方應爭取使用FOB方式。在FOB價下，由買方租船定艙，辦理保險，可以選擇自己信賴的承運人承接貨物，減少船運公司和出口方相互勾結出具假提單的可能性，不給賣方或托運人以可趁之機。這樣，可以有效防止簽發(fā)不真實的提單，諸如倒簽提單、預借提單、虛假不清潔提單等。買方掌握較大主動權，賣方想要欺詐自然難上加難。另外，盡量采取遠期支付方式，也就是在信用證中開立遠期付款或承兌的匯票。這種情形下即便賣方欺詐行為暴露，貨款仍未支付，買方才有足夠的時間采取救濟措施。嚴格執(zhí)行操作規(guī)范，及時調查并采取防范措施。有一套完整的業(yè)務操作規(guī)則，是杜絕信用證欺詐的有效手段。當賣方發(fā)出貨物已裝船付運的通知后，買方應立即去核實消息的可靠性，如果該船東是國際知名輪船公司并對此消息加以肯定，一般是可靠的；若其不予理睬或也是皮包公司，則買方還應委托代理人在港口查詢證實貨源。通過調查了解船舶航運動態(tài)及相關貨源情況，買方若認為有可疑即可10/18提早采取適當措施加以防范。第二、受益人通常指賣方，可采取的預防措施除了也應當進行相關資信調查選擇交易伙伴并執(zhí)行規(guī)范操作之外，主要是對信用證本身進行細致審查。防范“軟條款”信用證。信用證中的“軟條款”也就是上文中所提及的“陷阱條款”，賦予開證申請人或開證行單方面撤消付款責任的主動權，使受益人處于被動的境地。要加以防范，首先應當注意出口合同的擬訂，因為信用證條款往往是根據(jù)合同開出的。如果合同條款規(guī)定得周密詳細、無懈可擊，則出現(xiàn)信用證軟條款的可能性也會相應減少。在收到信用證后應及時審查，一旦發(fā)現(xiàn)軟條款，應立即要求開證申請人修改或提出其他保證的最后期限，并且說明由此引起的時間延誤應通過申請人延長信用證有效期加以彌補。此外，可以與銀行加強合作，緊密配合，增強防范意識，使不法商人無機可乘。注意識別假冒信用證，防范轉讓信用證的潛在危險。受益人應當與通知行密切配合，認真審查開來的信用證，除了表面真實性外，還應核對密押或印鑒，如有疑點應及時查詢，未核對前不要輕易出運。另外，應爭取將轉讓信用證改為背對背信用證，背對背信用證與轉讓信用證的本質區(qū)別在于背對背信用證中，轉讓行同時作為新的開證行，使其承擔獨立的第一性付款責任。11/18第三、銀行在防范信用證欺詐中也發(fā)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對銀行來說，預防欺詐風險關鍵在于銀行要了解自己的客戶，調查清楚貿易伙伴的資信，不為異常的“優(yōu)惠條件”所誘騙。開證行在選擇中間行時要慎重行事，特別是償付行、議付行等，對于一些大宗的信用證交易，可以限制由自己信賴的銀行付款，或者規(guī)定由開證行付款。同時，多了解國外的法律制度和國際慣例規(guī)定，知己知彼，不但能給本行的業(yè)務減少風險，也能給企業(yè)提供有益的幫助，從而達到規(guī)避風險的目的。信用證欺詐的事后救濟措施信用證欺詐從受害人角度可以分為對買方的救濟、對銀行的救濟和對賣方的救濟。對買方或銀行的救濟關鍵在于止付問題；而采取扣押承運人船舶、凍結欺詐人銀行賬戶、向警方報案和向法院起訴等則是各方均應當采用的救濟手段。由于在進行救濟的過程中，銀行和法院發(fā)揮的作用較為重要，因此，下文筆者將著重從銀行止付和法院頒布禁付令兩方面加以論述。1、銀行救濟行使拒付權信用證項下的銀行付款義務信用證機制中，銀行發(fā)揮著信用保障的作用，而這完全依賴于長期實踐所形成的信用證獨立性原則。也就是說，在正常的信用證貿易中，銀行的法律責任是十分明確的在單證相符的條件下履行承兌付款責任。這在UCP500中都有12/18詳盡明確的規(guī)定。以1997年美國法院審理的COMBINEDSYSINC訴BANKLEUMITRUSTCO一案為例，原告綜合系統(tǒng)公司一家在紐約注冊的公司與土耳其一家公司訂立了買賣合同。該合同約定采用信用證方式付款。開證行已經(jīng)按紐約這家公司的申請開出了信用證，現(xiàn)紐約這家公司卻請求法院阻止開證行支付信用證項下的款項，其理由是受益人不當解除買賣合同，企圖以欺詐手段獲取開證行的付款。法院認為，從銀行角度來說，由于信用證是獨立于主合同的，法院不應該阻止開證行的付款，所以最終駁回了紐約公司的救濟請求?！捌墼p例外”原則如前文所述，信用證的獨立性原則和表面真實原則這兩個基本特性構成了信用證機制的固有缺陷，這也是信用證欺詐形成的根本原因。在存在欺詐的情況下，銀行是否仍需固守獨立性原則履行付款義務，能否以欺詐為理由拒付對于這個問題，西方法學家們在肯定信用證獨立抽象性原則的前提下，以衡平法為理論依據(jù)，提出了信用證欺詐例外原則。1941年美國法院在SZTEJN訴案中第一次確立了這一原則。當時買方指控賣方欺詐，因為賣方交付的貨物不是買賣合同要求的豬鬃，而是垃圾、廢紙和牛毛。法院指出“賣方的欺詐行為在其向銀行交單要求付款之前已被開證行所獲悉，銀行在信用證項下付款義務的獨立性原則13/18不應該再擴大適用于保護惡意的賣方?！狈ㄔ哼€補充說“盡管銀行可以對買賣合同的具體履行不關心，但它自己必須十分關注和確信提交的單證項下的確存在著貨物而不是垃圾或根本無貨?！庇纱?，這一里程碑式的重要案例被廣泛地援引，信用證欺詐例外理論也得以確立，并被吸收規(guī)定在美國統(tǒng)一商法典中，即第5條B項規(guī)定當表面符合信用證條款的單據(jù)帶有欺詐性時，開證銀行可根據(jù)善意的原則決定是否向受益人付款。這無疑賦予了開證行拒絕付款的權利。關于欺詐例外的基本含義應當是信用證條件下，受益人或第三人利用信用證的特征對開證行或開證申請人進行欺詐時，各有關方面就不應固執(zhí)地堅持信用證獨立抽象性而成就欺詐的得逞。銀行確定的付款責任應該是建立在這樣一個基礎之上的銀行相信符合信用證要求的所有單據(jù)都是真實的。因此，當銀行確信被欺詐利用時，銀行付款責任的存在基礎顯然就糟到了破壞，在這種情況下，銀行的付款義務即可免除，受益人或第三人的收款權利應當予以剝奪。筆者認為，在必要的條件下，銀行基于欺詐例外原則，拒絕付款來保障自己的切身利益，這樣既符合誠信原則，又有利于遏止信用證欺詐越演越烈的現(xiàn)象，對買方而言也無疑是一種有效的補救措施。銀行拒付的限制條件14/18值得注意的是，銀行在應用“欺詐例外”原則保護客戶利益、對外拒付款項時是以承受信譽與經(jīng)濟上的損失為代價的，所以必須格外小心謹慎，附以嚴格的限制條件。一般說只有具備下列條件時，銀行才可以拒付一是欺詐須來自受益人，即受益人對單據(jù)中的不真實性的實質性的事實描述是知情的，或是親自制造的；二是欺詐旨在獲取信用證項下的款項；三是欺詐不僅僅是一種可能或聲稱，而必須是真實存在的；四是銀行在付款/承兌之前獲得這種欺詐情況的通知。如果受益人沒有參與欺詐或毫不知情，或者即使存在欺詐，而開證行所面對的是匯票的正當執(zhí)有人即善意第三人，銀行是不能以欺詐為由拒付的。2、法院救濟發(fā)布禁付令法院發(fā)布禁付令的法律依據(jù)各國大量的司法案例表明，在受益人涉嫌信用證欺詐時，法院可以凍結或禁止信用證款項的支付，以阻止不法企圖的實現(xiàn)。然而，幾乎所有信用證都規(guī)定有“本證依據(jù)國際商會的跟單信用證統(tǒng)一慣例辦理”的條款，而依據(jù)統(tǒng)一慣例的規(guī)定，只要單證相符、單單相符，開證行即須付款。那么，各國法院又依據(jù)什么發(fā)布禁付令呢關于法院發(fā)布禁付令的理論依據(jù)，一般學者認為源于各國沖突法普遍規(guī)定的公共秩序保留原則，即如果當事人選擇適用的外國法或國際慣例違反了本國的“社會公共利益”、15/18“法律的基本原則”或“公序良俗”時，法院可以排除其適用，在受益人欺詐的情形下，如果還要開證行付款，明顯有悖于“誠實信用”這一民法普遍采用的原則，因而，法院應予排除適用跟單信用證統(tǒng)一慣例，轉而適用誠信原則和國內法的其他規(guī)定。這樣，不僅買方可以暫不履行向外付款的義務，同時也可以減輕銀行的付款壓力。各國的司法實踐禁令是一個源于英美法律制度的詞語，根據(jù)英美國家的司法解釋是指，法院發(fā)布的禁止某人為某一特定行為的命令。對于信用欺詐，各國具體處理的原則與辦法還不統(tǒng)一，鑒于英美國家的相關法律與判例對信用證欺詐的處理及禁令的適用較為有代表性和借鑒性，已為眾多國家所效仿。美國在1941年的SZTEJN訴案中，確立了“欺詐例外”原則，首開法院下令禁止銀行根據(jù)信用證規(guī)定向受益人付款之先河。隨后，通過一系列類似判決，在美國確立了這一衡平法上的救濟方法。英國法院的態(tài)度與美國基本相同，只是對信用證欺詐的干預采取了較之美國更為嚴格、謹慎的態(tài)度。我國在審理信用證糾紛的案件中，首先充分尊重信用證各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其次是直接適用UCP500這一國際慣例。但若發(fā)生信用證欺詐，依據(jù)我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五十條“依照外國法律或者國際慣例的，不得違背16/18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社會公共利益”這項規(guī)定，法院有權排除UCP500的適用，發(fā)布禁令禁止信用證項下貨款的支付。1989年6月12日最高人民法院的全國沿海地區(qū)涉外、涉港澳經(jīng)濟工作座談會紀要是我國關于處理信用證項下貨款止付問題的最早司法文件。根據(jù)紀要，如果有充分證據(jù)證明賣方是利用簽定合同進行欺詐，且中國銀行在合理的時間尚未對外付款，人民法院可以根據(jù)買方的請求，凍結信用證項下的貨款。1999年初，最高人民法院草擬的關于裁定禁止支付信用證項下款項的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再次強調信用證的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