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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學年徐匯區(qū)高三語文一模題

一閱讀（80分）

（一）閱讀下文，完成1-5題（15分）

孔子欣賞的中庸

駱玉明

“中庸”一詞最早見于《論語雍也》第二十九章：“中庸之為德也，其至矣乎！民鮮久矣?！痹谶@里，孔子視中庸為最高道德，并感嘆著一至德在人群中久久不見了?？鬃咏沂玖酥杏沟闹恋滦?，但對什么是中庸存而不論，這就給后人留下了寬闊的解釋空間。

《呂氏春秋》記載的一則故事說：魯國有一項政策，假如有魯人在其他諸侯國淪為奴隸的，本國人能夠?qū)⑵溱H回來，可以從政府領(lǐng)取所費的金錢。子貢有一次從外面贖回了一些人，他是富豪，不在乎那些錢，或許也覺計較那些錢有損于自己的清德，于是就推讓不受。這原來可以理解為高尚的行為吧，卻遭到孔子的批判。因為一般人并不像子貢那么有錢，讓他們自己掏腰包贖人，政府給錢也不要，他們會感到犯難，結(jié)果只能是視而不見。魯國一項很好的政策，卻因為子貢的“高風亮節(jié)”，在實質(zhì)上遭到了破壞。更嚴峻的是，這還損害了魯人的道德風俗，人們將漸漸習慣自己的冷漠。

孔子對子貢的批判，包含了一種既簡潔又深刻的思索：道德的價值，在于它能夠維護某種公眾利益，假如脫離實際的可能去提高道德標準，將道德自身視為目的，其結(jié)果足以破壞道德存在的基礎(chǔ)。中國前幾十年很努力地宣揚“無私”的理念，“文革”中更進展到戲劇化的程度，結(jié)果是人人演戲，可信的道德就在這種表演中消逝了。

《論語》中有一段對話也值得一說。有位“葉公”告知孔子：他的家鄉(xiāng)有個做父親的偷了別人的羊，兒子就去告發(fā)，大家都認為他很正直?？鬃俞樹h相對地說：我們那里對正直的看法不是這樣，我們認為“父為子隱，子為父隱”，正直就在其中。在孔子看來，親情是人類的天性，維護親情也就是維護社會倫理的根本基礎(chǔ)。父子之間、夫妻之間相互告發(fā)，其帶來的倫理損害要遠遠大于偷羊之類錯誤行為所帶來的倫理損害。用孟德斯鳩的話來說，就是：“妻子怎能告發(fā)她的丈夫呢？兒子怎能告發(fā)他的父親呢？為了要對一種罪惡的行為進行報復，法律竟規(guī)定出一種更為罪惡的法律。為了保存風紀，反而破壞人性，而人性正是風紀的泉源?！?/p>

孔子對“父子相隱”的意見歷來有許多爭議，它牽涉到法律與倫理的一些根本的問題?，F(xiàn)代更有人嚴峻批判這是以親情破壞法制。從社會和法律角度來說，父親偷羊兒子去告發(fā)他，屬于正直的行為。偷羊犯法，社會成員理應出于維護公義得得需要，不論親疏都應加以坦白，中國自古就有“大義滅親”之說。問題是“大義”必需大到超過親情的必要，所以孔子談論“正直”的道理，取的是“攮羊”這樣的例子?！拔母铩蹦暝鹿俜焦奈枞嗣裣嗷ソ野l(fā)，芝麻綠豆、扯屁撒謊皆往“大義”上靠，弄到夫妻都不敢講真話，這時想到“父子相隱”，會明白它的道理了吧。

宋代朱熹曾說：“君子之所以為中庸者，以其有君子之德，而又能隨時以處中也”?？鬃颖救税盐盏木褪菚r中的行為標準。《史記?孔子世家》記孔子經(jīng)過蒲地去衛(wèi)國都城，當?shù)赜泄迨习l(fā)動叛亂，阻擋孔子去衛(wèi)，也許是怕對自己有所不利。于是孔子答應和他們立下盟誓，

離開蒲以后不去衛(wèi)。結(jié)果才出東門，孔子就下令車子向衛(wèi)馳去。子貢懷疑地問：這不是背盟了嗎？孔子淡然一笑，瀟灑得很：受要挾訂下的盟誓，不管用的。

孔子還活著的時候，就有人把他看作“圣人”，但他一點兒也沒覺得自己有“圣人”氣。這不是虛心，而是老夫子處理事情的態(tài)度，大抵是從常情常理動身，并沒有什么超凡出眾、驚世駭俗的地方。哲學家馮友蘭曾把“極高超而道中庸”自題為座右銘，期望像孔夫子那樣，有超常人的思索，又不背離常人的生活，中間的“而”正是統(tǒng)一這種對立的橋梁。

“中庸”是儒家思想的精髓，要精確?????把握其精神實質(zhì)已非易事，而身體力行之則更難。時至今日、天，“中庸”仍“民鮮能久矣”，孔子欣賞的“中庸”，就像上文敘述的三個故事那樣，其實不過是，并不像后人闡釋的那么玄乎。

1.聯(lián)系上下文，填入第段空格處恰當?shù)囊豁検牵ǎ?分）

A.況且所以B.而那么C.況且盡管D.而因為

2.孔子談論“正直”的道理，為什么取的是“攘羊”這樣的例子？（2分）

3.下列表述不符合文意的兩項是（）（4分）

A.“文革”宣揚的“無私”理念與“中庸”提倡的“至德”不同。

B.朱熹以“隨時以處中”來闡釋“中庸”，接近孔子欣賞的“中庸”。

C.孟德斯鳩的話抨擊法律破壞了人性，證明白“父子相隱”的合法性。

D.“中庸”被孔子視為“至德”，因沒有詳細闡釋讓后人把握困難。

E.“中庸”因其“極高超”，除孔子外一般人理解難身體力行更難。

4.概括“孔子欣賞的中庸”幾個要點，補充在第段畫線空白處。（3分）

5.第段中《史記》記載的孔子行為是否“背盟”？闡述你的理由。（4分）

（二）閱讀下文，完成6-11題（22分）

此地甚好

1935年6月18日早晨，秋白起床后，換上了洗凈的黑色對襟衫、白褲、黑襪、黑布鞋。梳洗畢，安穩(wěn)步出牢門，前往中山公園拍遺照。當天的《大公報》報道：“全園為之安靜，鳥雀停息呻吟。信步至亭前，已見菲菜四碟，美酒一甕，彼獨坐其上，自斟自飲。酒半，言道：“人之公余，為小歡樂；夜間安眠，為大歡樂；與世長辭，為真歡樂?！憋嫯?，高唱《國際歌》，徐步至羅漢嶺刑場，擇一空地盤膝而坐，向行刑者示意道：此地甚好。”

今日，站在羅漢嶺瞿秋白雕像前，注視那張清瘦的臉，我問秋白：“此地”，果真“甚好”？

秋白當年的囚室在長汀博物館內(nèi)，這是我沒有想到的。此地原是明清兩代汀州府的試

院，院中古柏兩棵，青翠凌云，古桂兩株，時送芳香。敵人把秋白囚禁在這里的一個偏僻角落，是為了看管便利。但歷史的巧合卻寓意深遠，一個才情兼具的書生，與雅韻悠悠的古代試院結(jié)緣，免不了情思泉涌：“這世界對于我仍舊是特別漂亮的，那么好的花朵、果子，那么清秀的山和水，月亮的光也比從前更光明白。”對秋白而言，“此地”果真“甚好”。

囚室約7平方米的地盤，一張矮木床，一張兩斗桌。局促于逼仄的牢房，秋白卻說是“大休息”；翻翻《阿Q正傳》，吟誦些詩詞，刻了六七十個印章——他是個篆刻高手，又咳著血斷斷續(xù)續(xù)寫下數(shù)萬字的《多余的話》——既然是“多余的話”，又“何必說”？--當生命兀然得以這般終結(jié)，須袒露閉鎖在困苦和抑郁中的一切，“能夠亂談幾句，心上也就痛快了?！?/p>

就這昏暗的油燈，這個自稱“脆弱的二元人物”提起了筆，“我的確一個最怯懦的婆婆媽媽的書生”，參與革命后思想還在動搖，還殘留著士大夫縉紳思想，更為“多余”的是，他竟然水對火熱的革命生活感到厭倦之極，在革命的熔爐里始終在演戲，承認自己的政治生活就是一場滑稽劇??因犯了“路線錯誤”被撤銷最高領(lǐng)導人職務，在革命陣營中成了“過街老鼠”，使本已處于自責中的他更覺得自己“過時”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完全被解除了武裝，被拉出了隊伍，只剩下我自己了??”！留下這一堆“多余的話”，如明晃晃的解剖刀，將自己的靈魂剔開，赤裸裸地擺在世人面前：粗讀，是把軟弱披露出來的坦蕩；細讀，是用悲情掩藏對信仰的迷茫，為后人撂下浮想聯(lián)翩蓄筆；絕命書日后成了這個“叛徒”“晚節(jié)不忠”的鐵證，墳墓被摧毀，妻女受迫害，直至1980年才結(jié)束清算，平反昭雪??秋白，“此地”果真“甚好”？

的確是“婆婆媽媽”，這一提起筆來就停不下來；“假如我還有可能支配我的軀殼，我情愿把它給醫(yī)學校的解剖室?！薄昂芸尚Φ摹币詾檫@副多年肺病的“軀殼”還有誰需要。秋白，究竟是書生！

汀江如錦，月色朦朧。秋白盤腿坐在汀州試院的囚室內(nèi)，想看他的之華和獨伊。在被關(guān)押的115天，他幾乎每個晚上都夢見她們?！拔伊魬偈裁矗易钣褠鄣娜?，我曾經(jīng)依傍著她度過了這十年的生命。”囚室陰濕，秋白常穿那件黑色的對襟衫，還有黑線襪和黑布鞋，都是愛妻楊之華給他置辦的—幾十年后，正是憑對襟衫的兩粒黑扣子才辨認出瞿秋白的尸骨—秋白想起自己曾對之華的一句誓言：“我肯定要把‘秋白之華’、‘秋之白華’、‘白華之秋’刻成三枚圖章，以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不分別?！彼箷r斯地，了卻夙愿，甚好。

還有瞿獨伊，我可愛的女兒，遠在莫斯科國際兒童院，好幾年沒見到她，也不知怎么樣了？入獄后，瞿秋白將自己預備要寫的文章列了一個名目，其中有一個題目就叫做《獨伊》。獨伊不是瞿秋白的親生女兒，卻被他視如己出，獨伊習慣稱秋白“好爸爸”。他會怎樣寫自

己的女兒呢？獨伊無法知道，但她永久記住了好爸爸“婆婆媽媽”的話：“我還留戀什么？這漂亮世界的欣欣向榮的兒童，我的女兒，以及一切幸福的孩子們。我替他們祝愿?！?/p>

17日晚，參謀長宋希濂出于師生情面對秋白再作一次勸降，遂邀秋白一起飲酒。席間，宋拿出蔣介石的處決密令給秋白看，并稱如能自首，當再電請南京收回成命。秋白同往日一樣沉靜，答曰：“人愛自己的歷史，比鳥愛自己的翅膀更厲害，請勿撕破我的歷史?！敝链?，宋知此事已不行挽回。但秋白提了兩個要求，一是不能跪著死，二是不要打自己的頭。”

第二天早晨，秋白起床，梳洗，坐在桌前，點煙。喝茶，吟詩，究竟是書生，習慣性的提起筆：“眼底云煙過盡時，我正逍遙處，此非詞讖，乃獄中言志耳?！睌R筆，36歲的秋白，黯然步出牢房??

站在羅漢嶺瞿秋白雕像前，耳旁縈圍著秋白走向刑場的歌聲，心頭涌起《多余的話》開篇詩句：“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贝耄锇鬃叱瞿情g低矮囚室時，是如何暢舒一口氣，感嘆這方靈魂凈池，這方山川風物??

此地甚好！

【注】《國際歌》：歌詞是由瞿秋白翻譯成中文。

瞿秋白的《多余的話》。

6.第段引用《大公報》報道的用意是（3分）

7.辨析第段與第段兩處“婆婆媽媽”的含義（2分）

8.第段畫線句與第段秋白在《多余的話》中的“自我揭短”看似相悖，對此加以評析。（3分）

9.下列對文中引用《多余的話》語句分析不正確的兩項是（）（6分）

A.第段引句，秋白對關(guān)押自己的囚室周邊環(huán)境表達了觀賞和贊美。

B.第段引句揭示，宣泄困苦時秋白《多余的話》的寫作動機之一。

C.第段引句中的“拉”字刻畫出秋白被趕出革命隊伍的惶惑與無奈。

D.第段引句秋白意識到多年肺病的“軀殼”有醫(yī)學價值并情愿捐獻。處引句：均出自

E.第段引句中的“依傍”表現(xiàn)秋白對妻子楊之華的依靠、不舍之深情。F.第段引用開篇句表明秋白內(nèi)心的孤獨，無人能理解秋白的憂愁與追求。

10.簡析第段畫線句的作用。（3分）

11.聯(lián)系全文，鑒賞“此地甚好”作為標題及結(jié)尾句的妙處。（5分）

（三）默寫?！救芜x6空填寫，超過6空，按前6空評分】（6分）

12.（1），陰晴眾壑殊。（王維《終南山》）

（2）故木受繩則直，。（荀子《勸學》）

（3），到黃昏、點點滴滴。（李清照《聲聲慢》）

（4）大行不顧細謹，。（司馬遷《史記》）

（5），玉壺光轉(zhuǎn)，一夜魚龍舞。（辛棄疾《青玉案?元夕》）

（6）譬如平地，，進，吾往也?。ā墩撜Z?子罕》）

（7），禪房花木深。（常建《題破山寺后禪院》）

（8）香霧云鬟濕，。（杜甫《月夜》）

（四）閱讀下面詩歌，完成第13-15題（8分）

初到黃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