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對法人的非財產損害賠償

1、論對法人的非財產損害賠償內容提要對法人的非財產損害和精神損害，由于用語上的不同而導致該制度的不明確化和司法 實踐上的混亂。本文從法人非財產損害的基本概念出發(fā)，從法人的權利能力、法人人格 權、非財產損害認定的客觀性和相關立法目的、法人權利義務的平等性以及權利保護形 式等五個方面考察了法人非財產損害賠償?shù)睦碚撘罁?jù)，并探討了在我國確立法人非財產 損害賠償制度的意義和途徑。關鍵詞非財產損害，精神損害，法人人格權一、關于法人是否享有非財產損害賠償?shù)臓幷摀p害，可分為財產上的損害和非財產上的損害。財產損害是指與財產權的變動有關的 損害；非財產損害指與財產權的變動無關的、引起精神痛苦或精神利益的損害。至于兩

2、者的法律用語，“財產損害”的用語較為一致，“非財產損害”的用語則有“非財產損 害”、“精神損害”等多種，如法國民法僅以損害統(tǒng)稱之，判決或學說則稱“非財產損 害”為“精神損害”；德國民法上以“非財產損害”稱之，判決或學說有時也稱之為“ 精神損害”。鑒于對非財產損害賠償理論的探討應以全部架構為重，而不必過于拘泥于 語句，以免因辭害義，（注：曾世雄：非財產之損害賠償，臺灣三民出版社1989 年版，第3頁。）再加上精神損害與非財產損害均是以財產損害為相對概念，故“非財產 損害”和“精神損害”二者雖然用詞不同，但實際上并無差別，其外延和內涵是一致的 .自然人遭受非財產損害提起損害賠償已經被世界各國所接收

3、，在學術界或司法界也都 已經達成共識。然而，法人遭受非財產損害，是否也享有同一損害賠償請求權呢？在學術界，對法人是否享有非財產損害賠償請求權這一問題存重大分歧，分歧的核心 主要在于對法人的不同認識，換言之，即在法人是否等同于自然人的背景下，引導出是 否享有同等非財產損害賠償?shù)臋嗬?。在這一問題上，存在著否定與肯定兩派意見。否定論是建立在對“法人擬制說”這一認識礎上的。他們認為，法人作為“人為創(chuàng)造 的組織”，雖然是一種“具有財產能力的權利主體”，但其作為“純粹的擬制物，本身 既沒有意思能力，又沒有行為能力?！保ㄗⅲ旱赂ダ锏吕?？卡爾？封？薩維尼： 今日羅馬之體系第2卷，1984，第90章第282頁

4、以下。）法人與自然人相異，不存在 精神和肉體，法人的存在僅僅是因為經濟生活的需要而擬制出來的。因此，他們認為法 人不具備財產權利以外的權利，否認對其進行非財產損害賠償。肯定論則認為法人能夠請求非財產損害賠償。肯定論中又存在著法人實在說、有機體 說、自然人精神損害類似說和廣義的非財產損害賠償說等。（注：羅麗：日本的撫 慰金賠償制度，外國法譯說2000年第1期，第5057頁。）法人實在說認為，即使 是法人也存在著主觀上的名譽心，因此應該肯定法人具有非財產損害賠償請求權。（ 注：幾代通：不法行為中損害的種類，民事研修第200號，第37頁。）有機體說 認為，法人雖然沒有感覺，但是，在精神損害賠償請求的

5、關系上“將法人代表就其具有 的代表資格而感受到的痛苦來作為法人的痛苦這一考慮方法是可行的”，因此有機體說 以法人以它的代表者的精神痛苦來取代法人的精神痛苦為依據(jù)，承認對法人的非財產損 害賠償。（注：日柯原峻一郎：關于集團的名譽毀損，第4950頁。）廣義的非 財產損害賠償說認為，在社會發(fā)展多元化的今天，精神損害賠償有利于保護多元化的權 利，具有調整的機能。該說認為，對于所發(fā)生的舉證困難但又與精神損害密切相關的財 產上的損害，應從精神利益或無形財產所具有的社會性成分這一廣泛意義上來理解，承 認法人的非財產損害賠償。（注：日長谷部茂盛：法人具有撫慰金賠償請求權嗎 ，第185號，第45頁。）二、對法人

6、進行非財產損害賠償?shù)睦碚撘罁?jù)鑒于目前世界各國立法及學說大多承認法人具有獨立人格的客觀事實，筆者試圖在此 結合法人本質理論，脫離傳統(tǒng)理論巢臼，從法人權利能力、非財產損害侵犯的客體、立 法目的、法人權利和義務的對等性、權利保護的形式等角度，探討對法人非財產損害賠 償?shù)睦碚撘罁?jù)。（一）法人的權利能力人格是享有權利能力的前提基礎。法人概念的創(chuàng)設使法人享有了獨立的人格，成為民 事主體，享有了民事權利能力。值得注意的是，自然人也并非是因為其具備了人類的肉 體性才成為權利主體的，生物學意義上的人之所以成為私法意義上的人是因為法律賦予 其權利能力。探源法人的本質，法人本身是一個具有意思能力和行為能力的“現(xiàn)實的

7、整 體人”。這一“社會體”并非由其機構代表，而是通過其機構，自身所欲和所為。（ 注：德奧托？封？吉爾克：合作社理論與德國司法制度，1887年，第603、620頁 .）因此，法人的權利能力和行為能力通過其組織機構的媒介而獲得（德國民法典第 25條）?？梢?，法人的權利能力與自然人的權利能力一樣，均是一種法律制度上的設計 ，并不能以法人不具有自然人的某種權利為由，將法人的權利能力予以限制。實際上， 有些法律規(guī)范仍然是以法人為要件的，如保險法中規(guī)定保險人只能是法人，而不能是自 然人；允許法人設立分支機構，而自然人是無論如何不能適用該項規(guī)定。盡管如此，我 們并沒有說對自然人享有限制權利能力。德意志聯(lián)邦共

8、和國基本法（以下簡稱基本法）第19條第3款規(guī)定，法人在基本權 利方面享有特殊待遇。從這個角度，德國學者將基本權利分為三類：（注：德迪特 爾？梅迪庫斯：德國民法總論，邵建東譯，法律出版社2000年版，第820頁。）1.絕對不適用于法人的基本權利。如基本法第1條第1款（人的尊嚴不可侵犯），第2 條第2款第1句（個性自由發(fā)展的權利），第3條第2款（男女平等的權利），第4條第3款（任 何人不得被迫違背自己的良心使用武器為戰(zhàn)爭服役），第6條（婚姻，家庭，非婚生子等 親屬法上的權利義務）等；2.肯定適用于法人的基本權利。如第5條第1款（言論自由的權利），第3款（文藝科教自 由），第8條至第11條（集會自由

9、，結社自由，郵政電信秘密權，遷徙自由），第14條第1 款（財產和繼承權受到保障），第17條（請愿權），第19條第4款（在行政侵權時的訴訟救助 權）；3.依照案件情形決定是否適用的基本權利。這里暫不討論該種分類法是否完全科學，但可以看出，德國法學界越來越滿足于對法 人概念從純形式的工具-法技術的角度進行解釋，在法人概念中所看到的只是一個“ 純現(xiàn)象的虛構”與一個法技術的人為概念，只是一個法律制度的現(xiàn)象與產物，其作用則 是用來標志規(guī)范體系內權利義務的主體。雖然德國的司法判例未作如此分類，但對法人 權利能力的范圍及其與自然人的必要區(qū)別也作了說明，即除依其性質是專屬于自然人的 權利外（如親屬法上的法律關

10、系），在原則上自然人所享有的權利和義務，法人也均得享 有。故法人有權利在法律交易中通過法人代表有效地為法律行為，享受權利，承擔義務 .從以上可以看出，盡管法人權利能力的范圍與自然人有所不同，然而從取得權利能力 的本質來看，并無兩樣，與自然人一樣，法人享有財產權利和廣泛的非財產權利。對自 然人的非財產權利的侵害，自然人既然以有權利能力為由可以請求非財產損害賠償，而 法人同樣享有非財產權利，對法人非財產權利的侵害，法人也應該以具有權利能力同樣 成為同類賠償請求權的主體。（二）從非財產損害侵犯的客體-人格權說起對自然人而言，非財產損害作為與財產損害相對立的一個概念，其損害的客體應該是 與財產權相對立

11、的人身權。人身權由人格權和身份權構成，故對自然人非財產損害侵犯 的客體應該是人格權和身份權。由于大多數(shù)學者認為法人不具備身份權（注：榮譽權 是否屬身份權在法學界存在爭議，但筆者贊成榮譽權屬于人格權的觀點。），故本文僅 討論將法人的人格權作為對法人的非財產損害賠償客體的情況。法人作為與自然人相對的一個民法概念，其人格在創(chuàng)設法人概念時就得到了承認。作 為法律上的抽象人格-法人人格的本質就在于：法人為社會允許存在的，旨在建立民 事關系的單個意志。（注：楊立新：論人格和人格權，民商法判解研究第七 輯，吉林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19132頁。）因此，法人具有與自然人相同的人格 ，享有一定的人格利益

12、，具有人格權。民法對人的態(tài)度，表現(xiàn)出“以對所有的人的完全平等的法律人格的承認到承認人格權 ”，即“從自由的立法者向法律的保護對象”之方向，（注：劉兆年：對人身傷害 的精神損害賠償探討，政法論壇1993年第2期。）而人格權因此變遷而有不斷擴張 的趨勢，具體表現(xiàn)是：1.人格權越來越受立法者的保護；2.人格權的范圍不斷擴大；3. 法律對人格權的保護越來越周密。（注：梁慧星：為權利而斗爭，中國法制出版 社2000年版，第354頁。）此種變遷，從德國關于人格權保護的立法由采取列舉主義向概括主義轉變便可見其軌 跡。德國以前僅就具體人格權的保護，通過司法判例解釋目的性擴張至一般人格權的保 護，并通過判例不斷

13、擴大了非財產損害賠償?shù)姆秶ㄗⅲ和鯘设b：民法學說與判 例研究（第八冊），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97頁。）而其一般人格權的含義 是以合理性解釋將人格尊嚴通過德國民法典規(guī)定的“其他權利”來保護的。就此，法人 既然具有人格，其與法人的人格密不可分的法人人格權也就表現(xiàn)在法人享有意志自由、 人格尊嚴、名譽、名稱、信用、秘密等權利范圍內，自應受人格權規(guī)范的全面保護。在現(xiàn)代民法上，人格權從不同的角度維護了民事主體的獨立人格。人格權的保護和民 事主體的人格地位相聯(lián)系、相統(tǒng)一，是保證其獨立性和自主性的必要條件。不過，法律 雖然不會剝奪民事主體的人格權，但是社會生活中人格權受到侵害仍然會使得民事主體

14、 的法律人格受到損害，也會使民事主體的獨立性受到威脅。既然對自然人人格權的侵害，自然人可以請求非財產損害賠償，對法人的人格權損害 難道就僅僅因為法人的外部表現(xiàn)形式不同（法人是具有人和資合性質的組織），而否認對 法人的非財產損害賠償嗎？實際上，法人人格權作為一項獨立的民事權利，其客體指向法人的人格利益，不法侵 害法人人格權行為所造成的非財產損害具體表現(xiàn)在以下兩個方面：第一，造成非生物的法人形態(tài)的惡化，如可能使法人名譽喪失，信用降低，工作、生 產、經營活動受到阻礙。因為各種法人組織有各自的職能，機關法人從事行政管理，事 業(yè)法人從事社會公共利益服務的事業(yè)活動，企業(yè)、科技公司等法人從事生產經營為社會

15、創(chuàng)造財富，社團法人從事某些公益的群眾性活動，它們一起參加社會整體的協(xié)調運作， 對他們的人格權的侵害，不僅會造成實際的經濟損失，而且會造成非財產的損害，即造 成精神利益的損害（如名譽毀壞、信用降低等）。第二，造成法人內部自然人精神上的痛苦。這種精神上的痛苦往往由于法人內部的自 然人是法人機構或法人機關中的配置而認為是法人的精神痛苦。（注：曾世雄：非 財產之損害賠償，臺灣三民出版社1989年版，第64頁。）在法人的社會作用日益擴大的現(xiàn)代社會，否認對法人的非財產損害賠償，就會惡化各 種法人生存和發(fā)展的條件和環(huán)境，極不利于社會的發(fā)展。按照德國聯(lián)邦最高法院的一項 可資贊同的判例，如果法人為維護其作為團體

16、或盈利企業(yè)所享有的社會名聲需要借助于 人格權之保護手段時，那么法人就應享有人格權。因此，肯定法人的人格，保護法人的人格權，是法人人格權遭受侵害而提起非財產損 害的理論基礎之一。（三）從非財產損害賠償認定的非客觀性和非財產損害立法的目的來看隨著社會的不斷發(fā)展，造成損害的侵權行為無論從概念上還是形式上，都對傳統(tǒng)做法 有了很大的突破。如現(xiàn)代侵權法的大部分，已經不是法律意義上的“不法”行為，而是 從那些由于其有用性、便捷性而社會不得不允許的行為（如醫(yī)療行為、交通工具的運營） 中統(tǒng)計出來的、不可避免地要發(fā)生的權利的侵害行為，這種社會上的有用性或便捷性與 由此發(fā)生的損害的填補或受害者的救濟之間如何進行調整

17、，是現(xiàn)代侵權行為法的重要課 題。侵權行為法的前提從“不法行為”的調整轉變到對“一般行為”也進行調整；從一 般侵權到特殊侵權的規(guī)定不僅強調過失責任，還強調無過失責任；責任范圍的擴大趨勢 ，從對財產權、人身權的保護擴大到社會權。侵權行為的演進過程，實際上就是強化加 害者的責任、對受害者補救的擴大。（注：于敏：日本侵權行為法，法律出版社1 998年版。）順應侵權行為法的發(fā)展，對非財產損害賠償?shù)恼J定超越了客觀性。即權利能力的存在 就足以支持非財產損害賠償?shù)恼埱髾?，而受害人的痛苦感受僅僅是一種客觀的認定。但 這種客觀的認定已隨著現(xiàn)代侵權法的不斷拓展而被拋棄。正如自然人人格權受到侵害時 ，縱然自然人于受害

18、后一直失去直覺（如死者，植物人），或者遭受侵害的主體本身就是 限制行為能力人或無行為能力人（如胎兒），但是對于他們的非財產損害的請求權，目前 是得到大部分學者的認同的。（注：曾世雄：非財產之損害賠償，臺灣三民出版 社1989年版，第63頁。）對非財產損害的客觀評判被逐步取消主要是源于對非財產損害賠償?shù)墓δ艿目紤]，即 非財產損害賠償是保護非財產權益的一個有效手段。德國早在確立非財產損害賠償制度 并在衡量賠償額時，就規(guī)定：非財產損害的賠償請求權并非一般的損害賠償請求權，而 是自成一體的賠償請求權，具有兩層作用，“一則就是對被害人所受非財產法上性質之 損害予以適當之調整”，再則“含有撫慰之觀念”。（

19、注：曾世雄：非財產之損害 賠償，臺灣三民出版社1989年版，第26頁。）前者強調非財產損害賠償被視為承擔民 事責任的一種有效的方式，并非僅僅認為是對名譽、尊嚴和人格等的減損；后者強調的 是侵權人因侵權行為而應該對被害人有所撫慰。從以上可以看出，非財產損害賠償強調的是一種保護的手段和責任的承擔而最終達到 社會價值的平衡。對法人的非財產損害請求權，一些國家的判例以法人沒有精神可言， 因而沒有“精神損害”。應該注意的是，在淡化對非財產損害的客觀評判標準的今天， 我們不應該再強調法人究竟有沒有生理上的“精神損害”，而更應該符合非財產損害的 立法目的，一方面是對侵犯法人人格權的侵權行為起調節(jié)作用，強化對

20、侵權人的責任， 加強對法人全方位利益的保護；另一方面是通過賠償對遭受侵害的法人進行一定程度的 撫慰。此外，從非財產損害賠償逐漸廣泛化的趨勢來看，它著重強調的是對民事主體的保護 和維護正常的社會秩序?，F(xiàn)代社會中各類法人已不是單純追逐自身的物質利益，同時也 需要社會對其有一個公正的評價，有一定的尊嚴和價值。隨著社會的多元化，法人在社 會政治、經濟、文化各個方面起著不可忽視的作用，因而法人的權利也應該是多元化的 ，僅僅保護法人的財產權利，而對侵犯法人其它權利的行為置若罔聞，無疑會大大挫傷 法人及其工作人員的積極性，阻礙法人的存在和發(fā)展。同時，在對法人的權利侵害出現(xiàn) 邊際情形時，通過對法人非財產損害的

21、賠償有利于強化侵權人的責任，起到一定的調整 作用，充分體現(xiàn)了非財產損害賠償?shù)牡膬?yōu)越性。因此，在強調保護民事主體權利的今天 ，我們也應當承認法人對非財產損害賠償享有請求權。（四）對法人權利和義務平等的考慮從法律的發(fā)展史看，法律經歷了從身份到契約再到身份這一發(fā)展過程。（注：梁慧星 ：為權利而斗爭，中國法制出版社2000年版，第392頁。）目前從世界各國的立法來 看，身份立法的痕跡無處不見，其立法意圖與早期的身分立法迥然不同，強調的是對弱 者的保護，我們可以從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產品責任法的立法宗旨中看出這一 趨勢。其中都強化法人的社會責任，而意圖調節(jié)處于強勢地位的法人和處于弱勢地位的 自然人之間的關

22、系，最終達到的社會平衡。在強化法人的責任這一點上，各國逐漸承認 了“法人侵權”，“法人犯罪”這些社會現(xiàn)象，雖然對這些理論及法律上的確立經歷了 一個漫長的過程，但是，人們?yōu)榱擞行У乇Ｗo交易主體的利益，維護社會的正常交易秩 序，強化了法人的責任，肯定了犯罪構成要件的“主觀過錯”同樣適用于法人。最終將 “法人侵權”，“法人犯罪”的責任歸屬落到了實處，既強化了法人的整體責任，又突 出了法人決策機關的責任。民事主體具有法律賦予的民事權利能力是其承擔義務、享受權利的前提。民事權利和 義務作為民事法律關系中的核心內容，在調整社會關系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法人 作為與自然人相對的民事主體，雖然在民事活動中有

23、優(yōu)于自然人的一些方面（如資金， 社會影響等），但是，各國在法人與自然人交往的立法中（如消費者權益保護法、 產品責任法等等）相對于自然人而言，加重了法人的社會責任，力求以形式的不平等 追求實質的平等。在這一點上，我們應該承認這種立法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在民 事關系交易一方責任的不斷加大而不賦予相應的權利，是不利于其存在和發(fā)展的。在市 場競爭越來越激烈今天，法人面對越來越多的來自同類主體和自然人的侵權，法人在社 會活動中，也越來越需要對自己合法的權利予以正常的保護。由于法人具有民事權利能 力和行為能力，我們承認了法人具有侵權行為能力，同樣的，我們也應該尊重法人的人 格權，支持法人具有對其人格權

24、的侵害享有非財產損害賠償請求的權利。（五）從權利保護的形式來看在強調尊重人的人格、尊嚴和價值的今天，對人格權的保護是多層次的。人格權的保 護不僅是民法的任務，在各個領域都受到重視和保護。如在刑法中，侵犯人格權的犯罪 行為會被處以刑罰；在行政法上，遵循依法行政的原則，公權利對于各種自由、秘密、 居住等，非依法不得干預或限制。最重要的是憲法上的保護，人格權為私法上的觀念， 在憲法上（公法）上則為人權或基本權利，保障不受國家權力的不法侵害，以奠定一切人 格權的基礎。（注：施啟楊：民法總則，臺灣三民總局1996年版。）與財產權利受到侵害的救濟措施不同，對財產損害，受害人可以請求恢復原狀、排除 妨害等；

25、而對非財產損害一般應以金錢作為主要的賠償手段。由于對法人的非財產損害 侵犯的客體是受害者的人格權。對于人格權受到的損害，很難加以恢復，而通過對非財 產損害的賠償，可以對受害者起到一定的撫慰作用；同時，考慮到大部分侵害人格權的 行為尚不構成犯罪，而僅僅用民法通則所規(guī)定的停止侵害、消費影響、賠禮道歉、恢復 名譽等非財產責任方式難以奏效。因此應強化損害賠償這一財產責任的功效，把重點由 受害人轉向加害人，強化非財產損害賠償?shù)膽徒涔δ埽ㄟ^對侵權行為人一定的金錢懲 罰以實現(xiàn)非財產損害的調整作用。所以盡管民法和其部門法對非財產以外的權利有不 同方面的保護，但是對非財產以外的權利侵害的物質賠償所收到的效果往

26、往是其它責任 方式所不能企及的。因此，對法人的人格權的保護，我們不僅要承認法人的非財產權利 會受到侵害這一現(xiàn)實情況，還必須承認法人對非財產損害享有賠償?shù)臋嗬Ｄ壳?，各國對法人的非財產損害的保護多限于對其所擁有的商號、商譽、商業(yè)秘密等 商事化的人格權，商事人格權反映的是法人在現(xiàn)代市場經濟活動中其人格因素商品化、 利益多元化的社會現(xiàn)實，體現(xiàn)了人格權在商品社會的變化發(fā)展，含有經濟因素，是具有 商業(yè)價值的人格利益。所以，有學者據(jù)此指出，法人不存在精神利益的賠償問題，“認 為法人的名譽中由于不含精神因素，不可能受到精神損害，因此對法人聲譽的詆毀不構 成侵害名譽之訴，對企業(yè)法人則僅構成商譽侵權。”（注：程

27、合紅：商事人格權 ，政法論壇2000年第5期。）因此，他們認為從保護商事人格權出發(fā)最終從財產權的 角度就可能可以保護法人的人格權。但是，應當看到商事人格權既然是“商”，便是法 人在進行商事活動時由于人格因素商品化而形成的權利，而這種作為“財產權的人格權 ”大多是和企業(yè)法人的商業(yè)行為聯(lián)系在一起，大多體現(xiàn)于商號、商譽、商業(yè)秘密、商業(yè) 信用等。（注：程合紅：商事人格權，政法論壇2000年第5期。）商事人格權 雖然與財產權關系緊密，但是我們絕不能把法人的商事人格權與財產權混為一談，將企 業(yè)法人的商事人格權受侵害簡單地歸結為財產受到損失。應當看到，法人的商事人格權 并不必然地帶來財產上的利益，只有經營好的企業(yè)基金名稱、商譽等人格權才會在市場 上有較高的交換價值，而對經營差的企業(yè)的商事人格權的侵犯未必都會產生財產上的損 害。對企業(yè)法人人格權的侵害往往是對企業(yè)精神、企業(yè)文化的打擊，妨礙企業(yè)經營目標 的達成等。另一方面，我們還應該考慮到社會上還存在另一種不可忽視的法人-公益法人，其 人格權往往不帶有商品化的色彩，多與財產無關，而對于這類法人人格權的保護則是“ 商事人格權”所不能企及的。由于對商事人格權的侵害可認為是對法人精神人格利益的損害，而對“精神”的理解 絕不應局限于生理上的解釋，而應從與“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