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貞：中國物理學的女性拓荒者

.*;;王明貞：中國物理學的女性拓荒者王明貞，清華第一位女教授，1906年出生在江蘇蘇州祖?zhèn)鞯睦险瑑?nèi)，遠祖王鏊是明代戶部尚書，入主內(nèi)閣，曾位居宰相。她的祖母是中國婦女解放運動的先驅(qū)者，著名的女教育家謝長達，1908年在蘇州募捐創(chuàng)辦了一所女子兩等〔初等和高等〕小學，為振興中華，將校名定為“振華〞。其父王季同是中國清末民初的數(shù)學家和機電專家，是我國第一個在國際數(shù)學刊物上發(fā)表學術(shù)論文的學者。伯父王季烈，是清末民初物理學著作翻譯家,翻譯出版了中國第一本以物理學命名、具有大學程度的教科書。王明貞的父輩中還有像王季點、王季緒、王季玉等科技專家和教育家。出生于書香門第的她雖然從父輩那兒繼承了良好的基因和堅韌的品性，但同時與之伴隨的還有盛行千年的男尊女卑的思想。王明貞的成長之路，也不斷在向男尊女卑的傳統(tǒng)觀念發(fā)起挑戰(zhàn)。王明貞出生后母親就因難產(chǎn)去世，失去母愛的王明貞一直受到祖母謝長達的呵護。在王明貞10歲的某一天，祖母看到她在家給弟弟穿衣服，憤怒地對她的繼母說：“明貞這時應當去學校念書，你怎么把她留在家里當婢女使喚？〞在祖母的支持下，10歲的王明貞進入祖母所創(chuàng)辦的振華女中附小讀書，在此確立了她最初的學業(yè)與人格。王明貞的小學和中學成績非常出眾，在上海宴摩氏中學學習時保持了每門課全A的成績。即使這樣，她想進大學的想法仍然遭到繼母和父親的反對，因為中學畢業(yè)的她已經(jīng)19歲了，到了當時默認的女子婚嫁的年齡。于是父母做主，令其與老友的兒子訂了婚。但男方要到德國留學4年，沒有提出立即結(jié)婚的要求，王明貞才暫時得以解脫。此時她人生的第二個貴人出現(xiàn)了。她的姐姐王淑貞——后來著名的婦科專家，當時學成回國，剛剛回到祖國的淑貞，深深的明白教育對女性的重要性，決定全力幫助妹妹，實現(xiàn)其大學夢。于是1926年的秋天，王明貞進入南京金陵女子大學讀書。然而兩年的學習并不順利，由于老師閱卷不公正，倔強的王明貞一氣之下分開了南京，轉(zhuǎn)學到了北平燕京女子大學物理系。在大學畢業(yè)之后，有了哥哥姐姐做典范，王明貞自然而然把出國留學當作人生的奮斗目的，她向往著能去美國密歇根大學留學。王明貞第一次申請留學資格是在1930年。剛大學畢業(yè)的她就得到了密歇根大學提供的4年全額獎學金，只是赴美的路費需要自己出。然而出身書香門第的她，并沒有得到與哥哥、弟弟一視同仁的對待，繼母不同意她學理科，也不愿意資助她留學海外。在男尊女卑的現(xiàn)實面前，個人的力量是如此的薄弱。于是她以母親生病為由，向密歇根大學寄出了一封謝絕信，決定工作幾年攢夠路費再去申請。那時的她萬萬沒有想到，她的留學行程一延就是整整八年。王明貞在燕大一邊做助教、一邊讀研究生，兩年后獲得了物理碩士的學位。1932年，在金陵女大校長吳貽芳的邀請下，她來到金陵女大教授數(shù)學和物理。教書的同時，王明貞還一直在準備庚款考試〔那時候要想出國留學有兩條路可走：考取庚款，或者自己申請學?！场Ｖ钡?937年，王明貞已在金陵女大教書五年了。在此期間，她參加了兩次英庚款和一次美庚款考試，并在最后一次的英庚款考試中獲得了第一名的極好成績。然而，據(jù)王明貞回憶錄中記載，當時由于命題小組主任吳有訓的一句話，“派個女學生出國去學物理,不是浪費錢么？！不如派第二名男學生好。〞她又一次與時機失之交臂。這次還是多虧了吳貽芳。當她得知王明貞困境的時候，立即給密歇根大學寫了一封強有力的推薦信，明貞終于順利拿到了密歇根的四年的全額獎學金。終于在1938年夏天，明貞啟程前往美國。在當時美國密歇根大學物理系，王明貞就是“稀有人物〞。整個班上只有一個外國人，就是她；班里只有一個女生，也是她；入學后的第一次考試，班里只有一個100分，還是她。4年的博士課程，她實際只用了3年時間就修完了，理論課成績?nèi)恰癆〞和“A+〞，有一門數(shù)學課還得到了“A++〞，在校期間獲得了3枚金鑰匙獎，其中一個是當時全美學生的最高榮譽獎。1942年，王明貞獲得博士學位。由導師烏倫貝克教授推薦她到麻省理工學院輻射實驗室工作，這個實驗室也是雷達的誕生地。由于實驗室屬保密機構(gòu)，進入那里工作，首先要承受美國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嚴格的背景調(diào)查。經(jīng)過長達3個月的等待，王明貞進入輻射實驗室理論組工作，再一次成為“唯一〞。作為十幾位理論研究者中唯一的女性，王明貞負責研究噪聲理論。1944年夏季，根據(jù)她的博士論文，王明貞和導師聯(lián)名寫了一篇關(guān)于布朗運動理論的論文，登載在1945年的?近代物理評論?上。這篇論文不僅詳盡地分析了耦合諧振子的布朗運動特性,而且對隨機過程做了完好的科學分類,至今仍被科學界采用。在之后的半個多世紀里，這篇文章一直被評為“20世紀上半葉物理學方面最有影響的論文之一〞。從上述評價可以理解，為什么王明貞的論文發(fā)表至今，據(jù)SCI〔世界著名的三大科技文獻檢索系統(tǒng)〕記錄已被引用1500次以上，即使在60多年后的2020年還被引用19次。〔1954年與丈夫俞啟忠在舊金山手捧申請回國的材料〕1955年，王明貞打破重重阻礙終于回到了祖國，在清華大學物理系任教，成為清華建校以來第一位女教授。此時，國內(nèi)的大環(huán)境百廢待興，她在物理學術(shù)領(lǐng)域的研究活動也根本停頓了，年近不惑的她把精力投入到了教學的工作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