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危險行為免責事由探析

1、摘 要：共同危險行為的免責事由，專指共同危險行為人通過舉證證明自己的行為與損害結(jié)果沒有因果關系而免責的問題。【1】針對行為人免責的事由，目前學術界存在著肯定說與否定說的爭議。我國共同危險行為免責事由的立法實踐也存在不同的立法模式。通過對肯定說核對否定說的法理學角度分析，可以看出，肯定說是復合公平正義精神的學說。關鍵詞：共同危險行為；免責事由；肯定說；否定說一、共同危險行為免責事由理論與實踐（一）學界對共同危險行為免責事由的兩種不同主張1、肯定說持肯定說者認為，只要共同危險行為人中有人證明自己根本沒有加害他人的可能性，即證明自己未為加害或未為損害的條件或原因時，行為人即可免責，即便是其余的危險行

2、為人仍無法確定誰為加害人，也不能抗辯行為人的免責。認為行為人只需證明自己沒有實施加害行為，就可免責，而不需要證明誰是真正的加害人。從因果關系角度看，行為人能證明自己不是真正的加害人，就已經(jīng)表明其行為和損害結(jié)果之間沒有因果關系，至于證明誰是加害人，不是共同危險行為人所應負的義務。因肯定說完全以" 真正加害人不明說" 為根基，并能使得該歸責基礎所蘊涵的三對矛盾處于相對緩和的狀態(tài)，所以其相對于否定說更適合大多數(shù)情形下的共同危險行為。2、否定說持否定說者認為，共同危險行為人僅僅證明自己沒有對受害人有加害行為是不夠的，同時還需要證明誰為真正的加害人才可以免責。持否定說觀點的人主要是從

3、充分、有效地保護受害人利益出發(fā)的，認為如果免責條件規(guī)定得過于寬松，這樣勢必會造成全部共同危險行為人都利用各種方式逃脫責任，證明自己應屬免責，致使受害人的損害無法得到有效甚至全部的補救。所以，從受害人角度出發(fā)，認為共同危險行為人不能僅僅證明自己沒有實施加害行為即被免責，還須證明誰是真正加害人。這樣，才能真正保護受害人的利益。中國現(xiàn)在的立法實踐中，對共同危險行為及共同危險行為人的免責事由，經(jīng)歷了從無到有的過程，而且在立法的過程中，對該問題的認識也存在著分歧。綜上，可以看到不論是在學界還是中國的法律實踐中對于共同危險行為的免責事由存在著很大的爭議，而現(xiàn)實中存在著大量的共同危險行為，對于共同危險行為免

4、責事由的研究有利于明確共同危險行為的立法宗旨，同時符合法律公平正義精神。二、對共同危險行為免責事由的法理分析（一）共同危險行為制度體現(xiàn)對行為自由的限制我們可以預想到的，得以限制自由的充分且正當?shù)睦碛删褪菄依婧蜕鐣怖?。所謂國家利益，不能作寬泛的理解，應僅限于國家在整體上具有的政治利益、經(jīng)濟利益以及戰(zhàn)略安全利益。所謂社會公共利益，內(nèi)容就較為豐富，它首先是指不特定第三人的私人利益。不特定第三人的私人利益就是我們大多數(shù)人的利益，它是社會公共利益重要的組成部分；其次是與基本的法律價值相聯(lián)系的私人利益，如生命利益、健康利益等。這些利益盡管從形式上來看，僅與特定民事主體有關，但對于個體生命和健康的

5、尊重與保護，維系著一個社會的基本秩序；再次是與最低限度的道德要求相聯(lián)系的私人利益。 在此意義上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共同危險行為制度的設立便是法律限制行為自由的很好的體現(xiàn)。共同危險行為人實施了一種危險行為，這種危險行為已經(jīng)將他人置于一種極有可能遭受損害的危險之中使受害人的個人利益受到了威脅。所以共同危險行為制度同誠實信用一樣是對民事主體的行為自由加以限制。使民事主體的做人準則從單純的" 無害他人" 轉(zhuǎn)變?yōu)樵谔囟ㄇ樾蜗?quot; 適當?shù)年P愛他人" ，以維護社會關系的和諧。（二）對行為自由的限制應采取嚴格的判斷標準法律以國家利益和社會公共利益而對自由進行限制，換句話說對自由進

6、行限制是需要有嚴格的判斷標準而不是任何一個原因就可以對自由進行限制。在民法中對自由的限制應該維系在最低的限度。民法的各項基本原則中平等原則是司法自治原則的邏輯前提，所以平等是法對自由限制的一個重要的標準。（三）采用嚴格的判斷標準對兩種主張的分析共同危險行為制度體現(xiàn)了對自由的限制，共同危險行為的免責事由則體現(xiàn)了對自由限制的程度。從這個角度出發(fā)對共同危險行為免責事由的兩種不同主張進行分析就會發(fā)現(xiàn)肯定說在實踐中的運用更加有利于法律公平正義的實現(xiàn)。對否定說的異議主要有一下幾點原因：第一，責任必須與過錯相對應。正是因為過錯的可歸責性以及過錯與損害結(jié)果的因果關系，有過錯的加害人才應承擔損害賠償責任。如果一

7、定要求對損害結(jié)果并無過錯的人承擔損害賠償責任，是有失公平的。在共同危險行為中，如果行為人可以證明損害結(jié)果并非自己的行為造成，那么，就是對損害結(jié)果的發(fā)生不存在過錯，其行為與損害結(jié)果并不存在因果關系，說明此行為人并未構(gòu)成侵權行為。同時，此處并不適用無過錯責任原則，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還要求其承擔責任，那么，這種責任承擔并沒有依據(jù)。學者們對受害人的權利保護的呼吁固然合理，但是過分以受害人為中心，忽視已證明無辜的共同危險行為人的權利，有失公平。第二，否定說加重了行為人的舉證責任。否定說除了要求共同危險行為人證明自己并非非加害人，還要求其證明何者是真正的加害人，這樣，無疑是加重了行為人的舉證責任負擔。在行

8、為人已經(jīng)證明自己并非加害人而不應承擔責任之后，還要求其承擔證明何者是真正加害人的舉證責任，這樣的要求太過苛刻。在侵權責任的歸責中，是強調(diào)公平、合理分配責任歸屬，力求充分補償受害人的損失。但是，否定說過于偏向于受害人一方，忽略了公平合理分配責任歸屬。并且，持否定說的學者們認為如果能證明自己并非真正的加害人但不證明誰才是真正的加害人的話就不能免責，這種觀點大有" 寧可錯殺千人，不可使一人漏網(wǎng)" 之嫌，這對于那些無辜的行為人來說，是極為不公平的。第三，否定說有可能使真正的加害人制造出虛擬加害人。否定說除了可能加重共同危險行為人的責任之外，還有可能使得真正加害人為了逃避罪責，而使得

9、其他的無辜行為人成為其替代者。據(jù)此，筆者認為，共同危險行為行為人的免責事由，持肯定說不僅僅是為了保護受害人一方，還是為了保護在共同危險行為中并未實施相關危險行為的第三人，這樣，才是更符合立法的公平、公正，體現(xiàn)法律的公平和正義。三、采用肯定說符合共同危險行為制度的設立宗旨體現(xiàn)法律的公平正義正如有學者所言，鄙意所謂" 不能知其中孰為加害人" ，應以有危險行為之存在為前提。如行為人能證明其未有加害行為，則已證明其未有可能發(fā)生該項損害之行為，亦即已證明其未有危險行為，縱令在其他人中仍屬不能知孰為加害人，而該人則確已非共同危險行為人，自可不負連帶賠償損害責任【2】。因此，應以肯定說定免責事由。我國的司法實踐也以司法解釋的形式對此給予了肯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jù)的若干規(guī)定第4條第1款7項規(guī)定：" 因共同危險行為人致人損害的侵權訴訟，由實施危險行為的人就其行為與損害結(jié)果之間不存在因果關系承擔舉證責任。" 從此條可以看出，只要共同危險行為人能夠通過舉證證明自己的行為與損害結(jié)果之間不存在因果關系，就能夠免責。同時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條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4條第2款規(guī)定的" 共同危險行為人能夠證明損害后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