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事變更原則之理論與實際——債法之比較研究

1、情事變更原那么之理論與實際債法之比較研究情事變更原那么之理論與實際債法之比較研究 情事變更原那么之理論與實際債法之比較研究 情事變更原那么之理論與實際債法之比較研究一、導言法律之精神既然系在于追求正義，那么吾人在將詳細事件適用法規(guī)時，不宜忽略法律之詳細化目的-亦即動的價值觀念，蓋無可爭論地，法律僅系一種抽象的形式規(guī)定，必有其空白而不便規(guī)定者3立法上此一空白之目的，乃在因應社會情事變更之需要，使實定的法律能到達“法與時移動的價值觀念，而和諧社會之生活秩序。二、情事變更原那么之意義情事變更rebus sic stantibus一詞，依其拉丁原文之字義，乃指“情事如此發(fā)生之意思，但英美學者那么將之譯

2、為“在此情況中in the circumstances，4意指各種協(xié)議，僅于各種條件在本質上保持不變時，方有拘束力。5由于法制之不同，大陸法系與英美法系，對于情事變更原那么之概念，亦有其差異。茲分別述明于次。一“臺灣地區(qū)現(xiàn)行法上之意義情事變更原那么于臺灣地區(qū)、德、日民法上，并無詳細規(guī)定，而系散見于各個條文之中，于個別場合認定之。但觀之“臺灣地區(qū)現(xiàn)行民事訴訟法第397條之規(guī)定6：“法律行為成立后，因不可歸責于當事人之事由，致情事變更非當時所得意料，而依其原有效果顯失公平者，法院應依職權公平裁量為增、減給付或變更其他原有效果之判決。前項規(guī)定，于非因法律行為發(fā)生之法律關系準用之。吾人可知現(xiàn)行“債法上

3、所謂情事變更原那么，乃法律行為成立后至履行完畢前，為法律效力發(fā)生原因之法律要件之根底或環(huán)境變更，因不可歸責于當事人之事由，致發(fā)生非當事人所預期之結果，如仍使發(fā)生原有效力，顯有背于老實信譽原那么，應認其法律效力有相當變更之標準也情事變更原那么之一般規(guī)定，列入“民事訴訟法中是否妥當，容后闡述。二英美法上之意義英美法上認為情事變更原那么者，乃契約成立后履行中，假設遭遇有不可意料之障礙unexpected obstacles或新情況new condition，致使履行困難或不利，而非雙方當事人于訂約時所可得知或預見者，當事人或法院所為之一種衡平措施也。7由是以觀，必也在契約成立后履行中，始有情事變更原

4、那么之適用，蓋契約成立當時，假設事實狀態(tài)已存在，不啻當事人情愿以當時所認定之事實狀態(tài)為契約之內容，自不發(fā)生情事變更問題。又必在履行中發(fā)生不可意料之障礙或新情況，致使履行困難或不利，良以假設其為當事人所可意料之障礙或新情況，那么仍屬當事人之心甘情愿，焉可適用情事變更原那么，否那么轉失衡平之本旨。再者，必須不可意料之障礙或新情況與履行困難或不利問有因果關系，否那么雖有情事變更，但對于履行并無困難或不利，或雖履行有困難或不利，但因個人因素如欠缺支付才能、生病或出游經商，或其他因素所造成，而與不可意料之障礙或新情況無關者，那么仍無衡平之必要，應依原有債之本旨履行。此外，情事變更原那么，非僅法官始有權于

5、裁判時運用之，即當事人，于履行債務時亦有權主張適用之，蓋免因訴訟程序而失情事變更原那么在實體法上之價值也。依上開兩法制觀，情事變更原那么之意義，“臺灣地區(qū)現(xiàn)行法與英美法本質上，并無差異，僅在效力根底上略有不同，即英美法除基于衡平法觀點認定情事變更原那么之存在外，尚將情事變更本身視為即有約因關系存在consideration，并為當事人訂約之初即有履行不能之默示條款impliedcondition存在，故得以免除履行債務。8臺灣地區(qū)現(xiàn)行債法“那么純從老實信譽原那么，推理情事變更原那么之存在，故雙務契約原有之對價關系，雖因情事變更而在內容上有所改變，但無須將情事變更本身視為對價關系，蓋如上所述，權

6、利之變更，并不影響即得權利之本質，亦非舊權利消滅，新權利產生之謂。三、情事變更原那么之理論根據關于情事變更原那么之理論根據，向來學者見解不一，但可綜合歸納成以下數說：一約款說terms or conditions主此說者謂，情事變更原那么，乃基于當事人意思之一種約款，但此約款之性質如何？那么有二種不同見解：1.前提說Voraussetzungsleher。德國法學家溫差德 Windseheid謂前提者，乃當事人意思表示之附款，而尚未至條件之程度者也undevelopedcondition。亦即意思表示之內容，僅在某種狀態(tài)繼續(xù)存在或存在之際，始生法律上之效力，其與條件不同者，乃其法律效力是否發(fā)生

7、，并不以將來某不確定事實之是否發(fā)生為關鍵。存在之狀態(tài)，不管系積極的或消極的、法律的或事實的、一時的或永久的，均非所問。92.默示條款說theprincipleOflmlied conditions。英國法官羅瑞邦LordLoreburn認為，當事人之為法律行為，必以某種事件狀態(tài)之繼續(xù)存在為根底，此一事件狀態(tài)之繼續(xù)存在。雖當事人未明定于契約，然法律性質上，乃當事人對該法律行為效力之一種默示條款。上開前提說與默示條款說，均以當事人之意思為其立論根底，易與法律行為之要件及錯誤相混淆，且與情勢變更原那么須以不可預見為前提之條件相齟齬，故鮮采本說。10二互相性說三行為根底說德國法學家奧特曼Ortmann

8、認為，法律行為之根底，并非法律行為之要件，亦非意思表示，而系對于該等意思表示根底之一種觀念Vorstellung，此種觀念，不僅相對人須認識其重要，且須未曾提出異議，在多數當事人場合，更須彼此有共同之認識始可。12所謂行為根底者，依古斯特Guest之見解，乃指契約當事人對為其行為根底之一定情事，于訂立契約時，對其存在或發(fā)生所具有之觀念。13所謂一定情事，諸如購書，當以新版之事實為根底；旅游租車，當以旅游日無暴風雨之事實為根底；購置建筑用地，當以無禁建之事實為根底等是。此說雖較約款說及互相性說更能說明情勢變更原那么之適用要件，但仍未明白表示其立論根底，蓋根底情勢之不存在，有過去者，有行為時者，亦

9、有將來發(fā)生者，前二者對于當事人言，均為錯誤之問題，不在情事變更之范圍內，故亦缺乏采。四法律制度說五誠信衡平說吾人周知，英美法與大陸法有二個民法法理指導支柱存在，即衡平法equitylaw與誠信原那么TmeundGlauben，所有法律精神與靈魂，均賴此以維系。考情事變更原那么之運用，不外乎在事之平，民事法律關系，復雜萬端，有當事人法律行為時所得知悉預見者，有非當事人所得逆料而知者，縱法律規(guī)定甚詳，亦難綜括無遺，況法律之抽象規(guī)定，常有僵硬干烙之弊，故不得不求諸誠信原那么之運用，英美法稱之為衡平法。雖有學者認為，吾人假設以誠信衡平作為情事變更原那么之立論根底，勢將使法官之主觀見解，成為公平與理性之

10、惟一標準，殊非恰當。15區(qū)見以為此說有欠根據之弊，蓋法律之精神，有其靜向性與動向性兩面，就前者言，乃求法律之穩(wěn)定性，故契約應嚴守之，良以契約本身即私法自治之根本標準；就后者言，乃求法律之適應性，故當契約訂立時之法律要件之原因根底或環(huán)境發(fā)生不可意料之變更，且系不可歸責于雙方當事人之事由者，不得不許以某種程度之變更原有法律行為之效力，亦即求其法之與時移之動的性。此種變更效力，固非法律及契約所得標準，但適用時亦非毫無根據。換言之，法官引用誠信衡平原那么時，仍應受外延之情事變更事實之約束，例如需有戰(zhàn)爭、災害、通貨膨脹、經濟危機等事實，非僅如此，且需此等事實系非雙方當事人所預見及無不公平之結果時，方得適

11、用情事變更原那么，是言法官有主觀擅斷之弊，似欠根據。況老實信譽原那么，系道德標準，乃法律道德化之表征，學者乃立之為法律之最高指導原那么。易言之，誠信衡平原那么系一種指導性標準，情事變更原那么系誠信衡平原那么之一適用耳。16是故，余以為情事變更原那么之理論根據，應以誠信衡平說較為適宜。四、情事變更原那么之性質德儒黑德曼Hedemann，將誠信原那么及情事變更原那么，列為“一般條項，同具有法律標準之地位。17島內學者，亦多成認其標準地位。18然此一標準之性質如何？鮮有闡述之。區(qū)見以為情事變更原那么具有以下性質之標準：2.情事變更原那么乃解釋法。解釋法與補充法不同，補充法系以外在之意思，補充原有之意

12、思；解釋法那么系對于內在之意思加以說明，使毋背于公平誠信之原那么。21換言之，法律行為后，因情事變更，如仍使發(fā)生原有效力，顯有背于老實信譽原那么者，當事人間之法律關系實有加以解釋之必要，使其到達至善至美之理想，即求不致因情事變更而使社會生活秩序失其平衡，阻礙經濟生活之開展，如此法律乃得以進化也。5.情事變更原那么乃藝術法。吳經熊氏曾云： “衡平之于法律，猶詩之于文。法律之優(yōu)點，在明晰而有秩序。衡平之優(yōu)點在于柔和而能調協(xié)。23此語說明法律之特性系確定的、普遍的及一致的，其方法須運用邏輯；但誠信衡平原那么系調和的、詳細的及個別的，其方須篤履踐行。邏輯之運用，在求真理；踐行之運用，在求美。情事變更原

13、那么之運用，乃誠信衡平之發(fā)揮，其優(yōu)點在就個別事物，為理論特定之目的，而柔和調協(xié)當事人間之法律關系，使之適應一切復雜而特殊之環(huán)境，故情事變更原那么具有藝術法性質。例如，1941年和1945年公布的?非常時期民事訴訟補充條例?、?復員后辦理民事訴訟補充條例?，即為適例。五、情事變更原那么與類似觀念之區(qū)別依前開說明，情事變更原那么者，乃就已成立之法律行為，因社會情勢之意外變更，致改變其原所預期之法律效果，所為之一種衡平標準。與夫條件、錯誤、給付不能及危險負擔等規(guī)定，究有如何之區(qū)別，殊有加以討論分析之必要，庶可得一正確之概念。一與條件之差異條件者，乃當事人以將來客觀上不確定事實之成否，決定其法律行為效

14、力發(fā)生或消滅之一種法律行為附約款也。依上述說明，情事變更原那么，亦因某種事實之發(fā)生，而對法律行為之效力，產生某種形式之影響，實那么二者仍有很大的差異，茲說明如次：1.就性質言，條件乃當事人附加于其法律行為之約款，是為意思表示之一種，且得因當事人以后之合意而取消其原有之約款，同時所謂客觀上不確定之事實內容，在適法可能之范圍內，亦得由當事人任意指定之；情事變更原那么，那么為意思表示以外之事實，并非附加法律行為之約款，亦不得因當事人后來之意思，而使其成立或消滅之。情事變更既非意思表示，自亦與解除條件之因不確定事實之發(fā)生，而變更其原期待之效力，有所不同。2.就要件言，條件之作用，僅在使已成立之法律為之

15、效力發(fā)生或消滅，故以法律行為成立為前提。此外，構成條件之事實，雖系不確定，但必當事人于行為時有其客觀之認識，假設欠缺此一認識，那么非約款性質，例如，以“出境為條件，雖“出境之事實系不確定，但當事人對于“出境點須有一致之認識；反之，在情事變更原那么下，不但法律行為已成立，且已生效力，僅系生效后，因發(fā)生當事人行為時所不可預見之事實，且性質上此一情事變更亦無法預先認識，假設法律行為仍生原有效力，有背誠信衡平耳。故假設法律行為根本未生效，那么無誠信衡平顧慮之必要，自無情事變更原那么之適用可言。3.就效力言，附條件之法律行為，在條件成就前，法律行為之效力是否當然發(fā)生停頓條件或當然消滅解除條件，尚在不確定

16、狀態(tài)中，且條件成否未定前，尚有期待權保證之問題 “民法第100條；法律行為之效力是否適用情事變更原那么，雖亦系處于不確定狀態(tài)，但其不確定者，僅系應否適用此一原那么之問題，并非謂法律行為之效力是否發(fā)生或捎滅之問題，抑且情事變更原那么之作用，僅在“公平變更原有法律行為之效力，不假設條件成就時，系使原有法律行為之效力全部當然發(fā)生或當然消滅。二與錯誤之差異錯誤者，乃表意人之表示，因誤認或不知，致與其法效意思偶然不一致之謂也。英美法上亦有所謂錯誤mistake，意指當事人心中既存之觀念，與客觀上表示之事實不相一致，例如，誤已死之人仍然生存，而與其訂立保險契約。24就偶然不一致一點言，似與情事變更之屬不可

17、預見者相類，但二者仍有其重大差異。1.就性質言，錯誤乃為法律行為時，表意人之主觀意思，與客觀所表示之事實，偶然不一致；但情事變更原那么，系指表意人于其行為時，對客觀環(huán)境事實之認識，并無錯誤，僅因行為后發(fā)生新情事，使為該法律行為之根底事實發(fā)生變更，致與當初行為時之觀念，有所歧異耳。2.就要件言，構成錯誤之原因，依“臺灣地區(qū)現(xiàn)行民法第88條之規(guī)定有二，即“意思表示之內容有錯誤-誤認：“表意人假設知其情事，即不為意思表示-不知。其因誤認或不知所表示之事實有錯誤，此項事實，須于為法律行為當時，依社會一般交易觀念，已有客觀事實之存在或可預見于將來之某一時期內將會存在，否那么將構成標的不能之問題；反之，構

18、成“情事變更原那么之事實，那么不僅以法律行為當時，須在客觀上不存在之事實，且依社會一般交易觀念，行為當時亦無法預見其發(fā)生，茍該事實已得為當事人所預見，那么該事實已成為意思表示內容，當事人自應受該約定之拘束，無情事變更原那么之適用。例如戰(zhàn)爭與石油危機，平時固為不可預見之事實，然如現(xiàn)時以、阿情勢已緊張，石油輸出組織已集會商討進步油價，當事人為防止來日交易之損失，而將上述可能發(fā)惹事實列入條款是。三與給付不能之差異給付不能者，乃債務人不能依債之本旨，履行債務之謂也。凡依一般社會交易觀念，應認為不能者，雖非絕對不能，如物已轉售別人，其給付亦為不能。25故僅有給付困難，尚不得謂為給付不能。26給付不能學理

19、上有事實上不能與法律不能、自始不能與嗣后不能、客觀不能與主觀不能、一時不能與永久不能、全部不能與一部不能、可歸責于債務人事由之不能與不可歸責于債務人事由之不能等分類。此之所謂不能，乃指除自始不能與主觀不能以外之不能，蓋前者依“民法第246條之規(guī)定，其契約應為無效；27后者因決定給付之能與不能，不得以債務人本身之情事為準，而應以一般人立于債務人之地位時，是否亦發(fā)生同一之結果為準。28綜上所述，給付不能，乃因給付之內容無法依債之本旨實現(xiàn)，致影響及債之效力，但究與情勢變更原那么有如何之差異，殊有討論之必要：2.就適用范圍言，在因不可歸責于債務人之事由致給付不能者，其原因如戰(zhàn)爭、交通中斷有時雖亦恰為情事變更之原因，但二者并非不可分之關系，例如雖有給付不能，但并無生顯著之不公平時，仍無情事變更原那么之適用；反之，假設給付雖非不能，但如強迫為之，將生顯著不公平時，仍有情事變更原那么之適用。再者